野猫

夜雨丨陈利民他如一只安静的猫北碚作家

发布时间:2023/4/29 19:56:24   

他如一只安静的猫

——北碚作家万启福小记

陈利民

认识万启福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那时,我在西南师范学院(现西南大学)求学。我一边读书学习,一边跟在学院“五月诗社”一批先锋诗人屁股后面,一起写诗。一不小心,自己也成了一名校园诗人。

有一天下午,我去北碚街上的云泉路买狼毫毛笔和墨汁,在一爿文化用具小店里,见到一位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清瘦冷峻的、嘴角留着黑胡须的中年男人。他捧着茶盅,双肘搁在玻璃柜台上,像一只安静的猫。

他就是小店老板万启福。再后来,我们彼此熟悉之后,我喊他“老万”。

那次,当万启福得知我是中文系的学生时,就主动地、热情地给我服务,与我交谈。在临别之际,他还和蔼可亲地送给我几枚雨花石。

这样一来二往,我和老万成了忘年之交,更准确地说成为兴趣相同的文朋诗友。

记得在一九八七年毕业前夕,我去老万家作客。他家住在云泉路的半山坡上,一室一厅。室内狭窄,设施简陋;厅内堆放的,多半是书和他经营的文化用品。那次,老万请我喝酒,他家的小桌上摆了三荤两素,酒杯已无立锥之地,只好各自端着。我们边喝酒边聊天。他谈徐志摩、郭沫若、茅盾等等;我说舒婷、顾城、欧阳江河等等。其实,在我与老万接触交往中,我发现他不善言辞,习性沉默寡语;只有涉及文学话题之时,他才兴趣盎然,笑容满面,侃侃而谈。

我毕业之后,几乎与老万没有往来,只是常常在报纸副刊上读到他发表的文章。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弹指一挥间几十年就消逝了。前不久,我听说老万新出版了长篇小说《野猫岩》,就登门造访。那天,春风骀荡,景色宜人。当我见到他时,他颇感意外,颇感惊喜。我们阔别多年,彼此之间除了额头增添皱纹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我坐在老万家的小院内抽烟喝茶。我们一阵久别重逢的感叹之后,自然聊到文学写作。这天阳光很好,小院内种植的桃树、枇杷树生机勃勃。

如果把文学圈比喻江湖武林,那么,我认为老万的功夫也算一名不折不扣的高手。近几年,他已出版了《玩家》《义字五哥》等长篇小说。对于写作的功成名就,老万的心态是淡然的,超然的,毫无市侩之气,媚俗之眼。他总是赧然一笑地说,写作爱好而已,满足自己的一种情怀。因此,以鄙人之见,他的写作无门无派,自发功力,自成套路,自得其乐。似乎写作对他来说,大可强身健体,小可养性怡情。这就是林语堂先生在《吾国与吾民》一书中说:“文学之抒情的素性,使吾人得以把文学当做人类灵性的反照······”

在此,我想到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曾经说过:“人是一个奥秘,我要解开这个谜。”在年,他的代表作《罪与罚》出版,赢得世界性的声誉。如今,我读老万的长篇小说《野猫岩》,他似乎也在解开一个谜,这就是他度过的那些年代的物质与精神困惑的、困苦的、困难的谜。

正如陀思妥耶夫斯基说,写具体的人,具体的事,具体的变迁,就诞生具体的作品。他又进一步说,什么是具体的人呢?深刻地理解人类思想的对话性。在文学创作中没有单独描绘“思想的形象”,也没有单独描绘“人的形象”,而是描绘“人的形象”和有充分价值的“思想的形象”的结合体,以达到走向成熟的“思想的人”。因此,当人成为思想的载体,又能充分地表达思想,才是一件完美的文学作品。

老万的长篇小说《野猫岩》吻合了这一点。

最难能可贵的是,老万的写作不图名,不功利,一切皆清静无为,一切皆自然淡泊。明代画家文征明曾说:“人品不高者画品便见卑下。”绘画如此,写作何尝不是如此?做人做事又何尝不是如此?

而今,老万已步入耄耋之年,更多的时候,他坐在自己的小院里,右手夹着烟,左手端着搪瓷盅里泡的茉莉花茶,独自静思默想,宁静致远,仍然如一只安安静静的猫。

(作者单位:重庆日报报业集团)

版面欣赏



转载请注明:http://www.aideyishus.com/lkgx/4296.html
------分隔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