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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城学区走教老师在乡村学校上课。陇城学区开展丰富多彩的校园文化活动。陇城教育园区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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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青报·中青网记者马富春王豪
当了15年乡村教师,这几年,甘肃省秦安县陇城学区许墩小学的赵玉鹏感觉自己的“幸福指数”与日俱增。
职称评了、工资涨了、还被提拔为校长……好事一件接一件,但更让这位年轻的教育工作者感到高兴的是,山区村小的教学质量上去了。
孩子们的脏脸蛋没了,穿着整齐了,校园也变得干净整洁;课堂内外,师生之间的交流同样变多了,一些活泼的孩子还会用英语、网络流行语跟教师打招呼、开玩笑……这些变化,都让赵玉鹏满心欢喜。
这得益于当地探索的乡村学校“教育园区+走教”模式。
在陇东南黄土高原腹地,陇城镇是甘肃省天水市秦安县最偏远的乡镇,20个行政村零零散散分布在河两岸的大山里。曾几何时,这里是秦安县基础教育最薄弱的乡镇。
年,秦安县在陇城镇建成集食宿、办公、管理于一体的陇城教育园区,覆盖全镇基础教育学段所有学校。“走教+园区”的乡村教育实践就此开启了!从此,乡村学校的教师住在镇上的教育园区,每天坐校车去学校上班,工作和生活面貌很快变了样儿。
困境
起初,“走教”只是一个应对现实困境的无奈之举。
秦安县,曾是全国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县域内山大沟深,梁峁交错,偏远乡村的基础教育尤为落后。陇城镇是该县东北部最为偏远的乡镇,距县城70多公里,情况更加严峻。
除了镇上的中心学校,陇城镇其他学校都在大山深处。离镇子远、来回不便,教师们也大都住在学校里。“在村上工作,不仅要跨越弯弯绕绕的山路,还要与孤独、寂寞、清贫、辛酸为伴。”赵玉鹏说。
年刚参加工作时,赵玉鹏也住在学校,宿舍环境简陋,仅能摆放一张硬板床和一张桌子,没多余的地方,他连被褥都不敢带得太厚,可山上海拔高、露水又重,睡一觉起来,着凉是常事。
工作几年后,赵玉鹏结婚生子,把家安在了十几里外的镇子上,便开始每天两头跑。“先步行、后来骑摩托,可直到车子跑废了2辆,进村的路还是一条坑坑洼洼的泥巴路。”几年下来,赵玉鹏花了不少油费,还因路陡弯急出了几次小车祸。
工作生活在两头,吃饭也是一大难题。成家后,赵玉鹏早晚在家吃饭,但中午还得在学校凑合一顿。电炒锅没上市前,他用煤油炉子做饭。炉子忌风,放在室外,火力就不旺,并且费油,他只能在宿舍里炒菜下面。“常常是饭没吃到嘴里,人已经被烟熏火燎得没有了胃口。”回忆起那段往事,赵玉鹏有点儿心酸。
住校的女教师比赵玉鹏更“惨”。晚上,大山里寂静无声,一片漆黑,要去卫生间,女教师们只能结伴而行,偶尔还会被溜进校园的野猫野狗吓一跳。
“这样的环境下,教师们更多考虑的都是自己,比如中午吃什么、下班怎么回家,这势必影响教学的心思。”赵玉鹏说。在他刚入职的头几年里,逃离的念头始终萦绕在年轻教师们的心头。
教师不愿待,都想方设方调工作,这让学区校长头疼不已。“我们能理解教师的不容易,可也无能为力。”长期从事乡村学校管理工作,对于乡村教师的“逃离”,陇城教育园区主任王旭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可奈何。
“体育课是跑圈,音乐课是听歌,美术课就是乱画。”王旭升清楚,乡村学校留不住教师,长此以往,教育质量肯定难以保证,促进学生全面发展的素质教育更无从谈起。
眼见自家孩子和城里孩子的差距越来越大,家长们也乱了阵脚。那些年,在陇城镇各村,有的人将孩子带到自己务工的城市,有的人则把孩子送到镇上或县城借读。
“在镇上读书,家长就要陪读,每年至少要花1万多元,还浪费了一个青壮年劳动力。”王旭升算了一笔经济账。尽管如此,意识到教育的重要性、渴望孩子改变命运的农村家长还是愿意作出牺牲。而这直接导致了陇城镇因学致贫、因学返贫的家庭不在少数。
教师和学生的外流,也让山村学校陷入布点多、班额小、办学条件差,教师队伍不稳定、教育资源短缺、学生择校现象严重、教育质量低的“恶性循环”。
年,在陇城镇上袁村,村小从之前的完小变成了只有1、2年级的教学点;全校多名学生只剩10多名,4名教师纷纷离开,只剩下即将退休的老校长杨春霞坚守岗位。两个班,1名教师,课程排不开,她便只能先去1个教室,安排同学们写作业,接着到另一个教室给孩子们上课。
面对这样的窘境,学区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找教育局多要一些特岗教师的名额,但这些教师还是留不下来——几年之后,不少人都会想着离开。一时,教师流失严重,师资力量不足,成为制约陇城镇教育发展的最大因素。
探索
年年初,我国启动精准扶贫战略,教育扶贫与开发纳入了精准扶贫战略中的重要选项。也是从那时起,陇城教育面临解难纾困、推动发展的重大契机。
为实现乡村教育资源的公平,“撤点并校”和“巡回走教”两种思路应运而生。考虑到陇城镇山大沟深、交通不便,村小撤并后学生上学路途远,安全隐患多等现实因素,最终,秦安县决定“逆向”行动,采取“资源共享、联合互动、集中住宿、巡回走教”思路,变学生“走读”为教师“走教”,学生不动教师动。
财政资金拿一点、项目资金整一点、社会人士捐一点,依靠这样的办法,秦安县委、县政府筹措资金多万元,于年建成占地15亩,总建筑面积平方米,分为住宅区、办公区和综合服务区3个区域的陇城教育园区。此间,爱心企业还捐赠了2辆依维柯、3辆五菱宏光,作为教师们走教的交通工具。
随着教育园区的建成投用,教师们的生活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交了2万元的押金,赵玉鹏一家就搬进园区内一套83.26平方米的住宅。住进宽敞明亮的两室两厅新房,赵玉鹏感觉“像做梦一样”。
“不用交租金,个人只承担水、电、暖费用。”这样的优厚福利,一下缓解了赵玉鹏买房的经济压力,也让他把心留在了陇城学区。“搬进新家的一刹那,感受到的是久违了的师道尊严。”赵玉鹏说。
教育园区建成同期,园区管理委员会挂牌。作为这次全新教育实践的执行方,园区管委会创新机制,与学区两块牌子、一套班子,下设综合办公室、教研教改中心、后勤服务有限公司3个管理分支。
综合办公室负责编制园区每周工作日程、各学校教师派送、园区安保及日常工作;教研教改中心负责制订学区教育教学发展规划,探索新型办学模式,安排学区教师培训,组织教师集体备课,开展教学交流和教研教改活动,建立园区的教学资源库;后勤服务有限公司负责教师住宿、各功能室的协调分配,教师食宿、车辆调配、财产财务管理、园区绿化卫生及供电、供水、供暖等后勤保障工作。
教育园区硬软件都已配备,学区也迎来了发展的新阶段:一张6米长、排了节课的课表,实现了全镇的小学教师资源集中调度;4条走教线路,组长加组员的分工,确保园区“走教”的良性运转;语文、数学、英语等主要学科教师固定走教,科学、音乐、体育、美术等学科教师巡回走教,探索解决学科教师短缺、师资力量不足,课程开不齐、开不足的难题。
自陇城教育园区建成,和赵玉鹏一样,有名教职工入住园区。他们早上乘坐校车前往任教学校,晚上再回园区住宿,之前头疼的吃饭问题,也伴随“营养早餐”“营养午餐”工程的实施得到解决。
心无旁骛,教师将更多心思投入到了教书育人中。上课时,赵玉鹏会灵活把握课堂教学的主线,如在教学中通过直观、比较、发现等实践活动,启发学生用眼观察、动脑思考、动口讨论,从而使学生充分地理解课堂知识。课后,他也会按照学生学习状况,由易到难设计不同层次的练习,加深学生对新学知识的理解。
此外,赵玉鹏开始留心起每位同学的反馈,有针对性的给功课吃力的同学补课,家访也更加频繁,家访也经常和家长一起探讨如何密切家校合作,更好地教育孩子。
作为校长,他还会带领教师开展课堂教学“大练兵”活动,对学校教学质量进行反思,或组织一些主题学习、实践活动,让大伙儿在平等交流中取长补短、共同进步。学区也会在每周二、周四晚上开展集中教研活动,对教师进行集中培训,共享教育资源。
教育园区已然成了不少教师的“加油站”。31岁的杨刚工作5年,就被任命为一个教学点的校长。在他看来,自己的快速成长与园区营造的互学互帮的教研氛围息息相关。
围绕学科教研、小班教学、素质教育……每次研讨,教研教改中心都会确定主题,选有经验的教师来“传经送宝”。各学科组也会分年级进行集体备课,大伙儿集思广益完善课堂教学方案。每逢周二、周四,园区里总是灯火通明、气氛热烈。
为了方便教师互相学习借鉴教研成果,园区还建立了QQ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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