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城市的复杂环境正在影响并改变着生活于其中的动物,导致它们的行为以及习惯极大区别与城市外的同类,这种改变是否意味着城市里的动物将会变得更聪明?但是定义动物的智力本身就是一个难题,并且环境对于智力的影响也可能需要长期时间才能体现。本文编译自《大西洋月刊》原题为“AreCitiesMakingAnimalsSmarter?”的文章。某个办公室外的小池塘里的金鱼是最先消失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几只金鱼从这里一夜失踪。但是金鱼很便宜,所以在斯里兰卡科伦坡这个热闹、忙碌的非营利环境组织中心大楼里,没人费神地去进行调查。之后龙锦鲤开始消失,这些晶莹飘逸的日本鲤鱼每只售价约斯里兰卡卢比,约合65美元。这幢大楼的主人曾奢侈的购买了10条锦鲤,但很快他就只剩七条,之后是三条。房东开始惊慌失措,他安装了四部安全摄像头,想抓住小偷。池塘坐落在一条狭窄的车道尽头,四周是高大的水泥墙,所以不管谁在偷锦鲤,要么他有一把钥匙,又或者他有超能力,可以跳上附近的屋顶,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溜进来。房东无法想象什么样的人会去偷一条鱼,但他很想弄清楚。摄像机开启之后的一天,安雅·拉特纳亚卡(AnyaRatnayaka)醒来时,收到到一连串充满惊叹号的消息。拉特纳亚卡是一名执着的年轻环保主义者,当时在这家非营利组织做文案工作,她几乎没有注意到锦鲤数量减少的奥秘,但当她打开手机,看到一个模糊的安全摄像头拍到的小偷图像,她意识到她的生活即将改变。结果显示小偷是一只猫,一只大猫。这不是一只懒散的家猫,也不是一只骨瘦如柴的野猫,它看起来像一只微型豹,或者是一只对拳击很认真的家养猫。这只动物有黑斑,耳朵紧实和肩膀魁梧,在黑夜的掩护下,它沿着办公大楼的壁架偷偷溜出去,钻进了遮阳篷下,落在了池塘上。在照片中,它蹲在水边,耐心地等待着扑向价值65美元的夜宵。拉特纳亚卡立刻认出了这只动物,这是一只渔猫。与猫科的几乎所有其他物种不同,渔猫喜欢水,它们生活在沼泽地,特别是遍布在从印度到马来西亚的亚洲国家的芦苇湿地,它们还会游泳,它们有部分蹼状的脚和短的、舵状的尾巴,沿着它们的河岸家园的水路滑行,它们会发出咕哝的叫声,听起来像鸭子叫,和它们的名字一样,它们像奥运选手一样从河岸跳水,去抓那些毫无戒心的鱼。拉特纳亚卡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渔猫专家之一,在研究在科伦坡附近湿地上漫步的猫时,她偶尔会听到关于在城市里看到渔猫的传言。但是直到年春天,在她在办公室外发现这只锦鲤小偷之前,还没有人在偏远的大都市,或者在地球上的任何城市,记录过有渔猫。现在在她的电话里,拉特纳亚卡第一次证明了有什么东西可能正在召唤,或者说强迫这些与世隔绝的动物,进入亚洲发展最快的城市之一的心脏地带。从那以后,拉特纳亚卡开始在科伦坡,发现和跟踪这部分散落的、在屋顶上盘旋、在暴风雨的排水沟中摇摆的动物。当拉特纳亚卡还在考虑,它们将如何适应这种不太可能发生的环境以及他们能否快速适应时,这座城市已经将推土机开进了它们的自然栖息地,可持续的家园,她无意中陷入了一个挑衅性的理论中。一些科学家推测,只有物种中最聪明的成员才能在危险且不断变化的城市世界中生存。如果是这样的话,城市可能会让动物比乡村动物更聪明。城市生活对渔猫大脑产生了什么影响,是决定拉特纳亚卡的那些不知情的城市开拓者命运的众多因素之一。但要解开它的影响,野生动物研究人员必须面对认知科学中最令人畏惧的问题之一,那就是智力的定义是什么?科伦坡正处于扩张之中,即使以南亚标准衡量,这也是令人震惊的。从丝绸之路时代起,这座城市一直是印度洋沿岸的国际贸易中心,但是斯里兰卡的现代经济却因一场从20世纪80年代初到21世纪末的残酷内战而陷入瘫痪,科伦坡从那时起就加速冲刺恢复繁荣,新店和渴望热带地区的游客蜂拥而至,其西式的北端如今挤满了闪闪发光的摩天大楼、完美的咖啡店和喧闹的夜总会。与此同时,这座城市更坚固的边界已经越来越深地向周围的丛林推进。今年2月的某个闷热的早晨,拉特纳亚卡带我参观了她以前办公室里那只调皮的狩猎锦鲤的渔猫居住的地区。她叫了一辆机动三轮车接到我,我们在拥挤的街道上按喇叭向北走。十字路口点缀着闪闪发光光环的佛像,所有的东西闻起来都像熏香、垃圾或汽油。科伦坡的一个湿地公园里,运动感应器摄像机冲向一只渔猫。(SebastianKennerknecht/城市渔猫保护项目)我们一路交流着,拉特纳亚卡,这个29岁的紫色头发的年轻人,曾经把鱼猫的粪便储存在她家冰箱里的能多益牌(Nutella)罐子里,兴高采烈地指出了这个毛茸茸的小偷的不太可能出没的地方。这只猫是一只年轻的公猫,她给它起名叫Mizuchi,名字来源于日本神话中一只生活在水中的龙。Mizuchi的GPS项圈数据,记录了它不仅会出现在当地的池塘和运河里,也会出没在一个霓虹灯闪烁的电影院停车场里,甚至多车道交通环路的中央,它的地盘大约有两平方英里,大部分都是柏油路,到处都有汽车。我们的三轮车拐了几个弯,驶进了绿树成荫的小路,突然来到了一条冷清的死胡同。摇曳的棕榈树遮蔽了街道上被太阳晒得发白的建筑物,建筑物都带有池塘和花园。其中一栋建筑是拉特纳亚卡以前的工作场所,她鬼鬼祟祟地瞥了我一眼,把我带到一所无人居住的房子的拐角处,我们经过一排停着的摩托车,躲在阳台下的一扇小窗户前,窗户通向一间空荡荡、满是灰尘的房间,窗户下面的墙上满是污迹,我花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些是爪印。拉特纳亚卡说,这个废弃的房间是Mizuchi最喜欢的藏身之处。在科伦坡的混乱中,拉特纳亚卡的猫已经在人类世界中,编织了神秘通道和黑暗藏身之处的网络,这个网络我们看不见。拉特纳亚卡告诉我,晚上,Mizuchi会沿着社区的高墙溜达,穿过一片片绿色植物到达附近运河的低矮河岸。从那里,它可以跑到电影院,然后在早上潜回家里从池塘里捕鱼。“项圈数据显示它是一只非常舒适的猫。”拉特纳亚卡说:“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它有一条固定的路,并且从来没有偏离过这条路。”至少就目前而言,这一秘密策略似乎正在奏效。拉特纳亚卡已经在科伦坡发现了另外10只猫科动物,有些猫,可能是Mizuchi的直系亲属,它们在混乱的区域中漫游。其他猫,则坚持分布在整个城市的湿地公园。在这两种情况下,猫自信地沿着既定的路线移动,拉特纳亚卡认为许多猫是在科伦坡本土出生的,她说,这座城市独特的设计可能提供了立足点,因为科伦坡有一个由宽敞的运河组成的动脉系统,而Mizuchi和它的城市表亲们已经把这些河变成了它们的公路。我和拉特纳亚卡在一座旧桥上结束了我们的旅程,这座桥横跨在一条运河上。我们用手遮住眼睛,望着绿色的水面,只见一个胖胖的人驾着一艘摩托艇缓缓地驶过。这条运河上有一条高耸的草丛,部分地被花草和树木遮住了,很容易就能想象出渔猫在这条小路上蹦跳的场景。事实上,附近一所音乐学校的主人,已经发现有只猫在他家的池塘里偷鱼。尽管如此,大多数科伦坡居民从未在城市里见过一只渔猫,如果他们知道渔猫是什么的话。在桥上,我和拉特纳亚卡问了两个上日班的交通警卫关于渔猫的事,他们挥手让我们走开,“你在科伦坡找不到渔猫。”一个人向我们保证。穿过公园远眺科伦坡市中心的建筑(保罗·比斯盖利奥(PaulBisceglio)/大西洋月刊)那天晚上的晚些时候,我花了10分钟向Airbnb的友好主人谦达那·帕蒂拉格(ChandanaPathirage)解释渔猫。直到我在手机上搜索图片,告诉他猫有时会吃家养的鸡和小猫,他的眼睛才亮起来。“是的,我听过故事!”帕蒂拉格说:“人们说他们是从外面来的,他们是在晚上出来,他们杀死猫宝宝,吃松鼠,小鸟,老鼠,他们从池塘里捞鱼。“他告诉我,人们称他们为赫拉·普萨(HoraPUSA),“盗贼猫”。据估计,到年地球上近10%的土地将被城市覆盖。现在,超过一半的人生活在城市地区,还有数不清的动物也生活在城市里,从伦敦地铁周围嗡嗡作响长久的基因已经不同的蚊子,到孟买的村庄里跟踪流浪狗的豹子。科伦坡站在这一全球趋势的前列,它的树上到处都是华丽的喜鹊和吸蜜鹦鹉,它们都像街机一样叽叽喳喳地叫着。壁虎爬上墙壁,厚腹蜥蜴在灌木丛中急忙跑来跑去。一天晚上,我看到一条和独木舟一样长的鳄鱼在其中一个湖上随意地划着。有时候,动物最终会因为无处可去而来到城市。另一些时候,它们会开心地搬进来,寻找现成的食物或其他优于野外生活的地方。例如,芝加哥的土狼,为了躲避全年的捕猎和诱捕,它们会呆在城市的边界内。“这座城市实际上是它们的巨大避难所。”俄亥俄州立大学的野生动物生态学家斯坦·格勒(StanGehrt)说:“这里有很多角落和缝隙,人们不使用的地方,但土狼非常善于利用。”城市适应的一个大谜团是,如果可能的话,生活在城市里会对动物的思维产生什么影响。对城市野生动物的研究已经表明,城市会对动物的行为产生令人瞠目结舌的影响。格勒的土狼不仅学会了在最安全的地方横过马路,而且还学会了根据速度和流量来避免交通。像这样的行为转变,是否反映了城市动物思维方式的更深层次的变化?以及什么样的变化?这些问题困扰着小部分野生动物生态学家,他们正涉入城市动物智力的浑水。在一些大都市地区,研究人员设计了一些简单的难题,通常是难以打开的食物盒,来比较居住在城市里的生物和野生生物的解决问题的能力。结果一直很令人着迷:城市里的动物,例如加拿大的浣熊和巴巴多斯的斗牛雀,都能胜过农村的同类。尽管在几乎所有的环境中狡猾都是值得的,但一些科学家提出,像城市,这样陌生的、不稳定的环境,需要特别广泛的认知能力。最终人们的想法认为,城市可能会使它们的进化发生足够大的变化,使其中的整个动物群体变得更聪明,当然,前提是这些动物能够在最初的城市生活中存活下来的话。安雅·拉特纳亚卡在科伦坡的一个湿地公园里检查渔猫爪印。意外地,她在15英尺高的高塔上发现了它们。(保罗·比斯盖利奥/大西洋月刊)这是一个有争议的理论,即使是研究者也很快警告说智力是复杂的,没有人认为新的环境是动物智力的唯一驱动力,动物相互作用的方式,它们是如何相互学习的,它们的物理环境的性质都被认为会影响个体动物的行为以及它们的大脑形成,并且需要费时几代,不论它们生活在哪里。无论如何,智力是什么?任何试图测试城市使动物更聪明的观点的尝试,都会让研究人员陷入一场争论,这场辩论在心理学领域已经持续了一个多世纪。没有普遍接受的方法来衡量某人的聪明程度。人类的智慧是难以捉摸地,多方面的,其起源模糊不清,在其他物种中定义智力甚至更难。“我们这个领域面临的一大挑战,是思考如何去提出我们试图回答的问题。”怀俄明大学的行为生态学家莎拉·本森·阿姆拉姆(SarahBensonAmram)说:“我们说的不是同一种语言,我们不知道每一种动物是如何感知世界的,那你如何对各种物种,甚至是某一物种进行公平的智力测试?”但是在新环境中研究动物,可能有助于科学家定义适用于所有物种的智力概念。和她所在领域的其他人一样,本森·阿姆拉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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