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胜的娘在他十岁那年病逝了,从此后,他和老爹孙大友相依为命。孙大友在城南开了个豆腐铺,父子二人每日起早摸黑,倒也挣了不少钱财。
明朝成化三年,孙小胜二十二岁了,在那个年代,算是大龄青年了,他却还未讨着老婆。孙大友急坏了,四处托媒人给他说媒。然而,这小子得罪了月老似的,总是东不成西不就。为此,孙大友头发胡子都快急白了,孙小胜却看开了,经常笑着安慰道,“爹,所谓缘分,就是既要有缘又要有份才行,这事儿啊,勉强不来,也急催不来,只有慢慢等缘分到了才行!”
“我头发都等白了,你还让我等?你个臭小子,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每每这时,孙大友就会把孙小胜臭骂一顿。孙小胜先前还有些不以为然,可被骂得多了,催得紧了,他心里也着急。没奈何,他只得挑了担子,去乡下卖豆腐,尽量避免跟孙大友在一起发生争吵。
这年七月的一天下午,孙小胜卖完了一担子豆腐,准备回城。走到鸡公岭的时候,他已热得汗流浃背。眼看着回城的路子不远了,他便坐在一棵树下小憩了起来。不料,屁股还没坐热,他就听到一阵凄厉的叫声从树林西北角方向传来。那声音像是从黄大仙嘴里发出来的,孙小胜并不迷信,但他心善,爱护小动物,听不得这惨叫声,便寻着声音,快速朝西北方走去。
果然,走了大约上百步,他就看到一只黄鼠狼掉进了猎人所挖的一个陷阱中。那陷阱中插满了锋利的竹尖,其中一支竹尖,竟插进了黄鼠狼臀部,血流不止,看上去十分凄惨。
“别动,我下来救你!”见状,孙小胜慌忙找来几根树藤,做成长绳,他这才下到阱中,将那黄鼠狼救起。眼看这家伙还在流血,孙小胜又在林中找了些止血的草药,涂抹在黄鼠狼的伤口上。黄鼠狼的血倒是止住了,但是它伤势较重,无法行走。孙小胜担心它被别的动物欺负,便将它带回家中,悉心照料。由于担心孙大友说三道四,他晚上偷偷将这黄鼠狼养在了他的睡屋中;到了白日,他就找些吃食,丢在床下,让那黄鼠狼趴在床下,不要乱跑。那黄鼠狼很有灵性,不但听懂了孙小胜的话,还不时冲他点头作揖。
如此地过了七八天后,黄鼠狼身上的伤渐渐好了,好动的本性使得它开始躁动起来。这天下午,孙老汉进后堂泡黄豆,忽然听到孙小胜房中有异响,他便提了根扁担,蹑手蹑脚地走进房中一看究竟。这一看,正好看到那黄鼠狼在屋中上蹿下跳,孙大友便以为它是偷跑进来捣乱的,于是推开房门,提起手中的扁担就驱赶起这只黄鼠狼来。
黄鼠狼受了惊吓,放了个臭屁,一溜烟跑了。孙大友被这臭气熏得够呛,也不好再追。这时,恰好孙小胜卖完了豆腐,从乡下回来了。他看到打开的房门,以及站在门口捂着鼻子直跺脚的孙大友,一切都明白了。不过,担心被骂,他却还装疯卖傻地问道,“爹,你这是咋了?”
“没咋!家里进野猫子了,以后你出门的时候,把门关紧点儿,别让野猫野狗之类的再钻进屋了。”孙大友不想多言,板着脸走开了。孙小胜以为那只黄鼠狼还未跑远,便在屋子周围,四下寻找。然而找了半天,也未找到。这时孙小胜才意识到:老爹把它吓跑了,它应该不会回来了。
确实,这事过了四五天后,那只黄鼠狼也再未现身。渐渐,孙小胜也快把它搞忘了。谁知,半个月后的一天夜里,孙小胜忽然做了一个怪梦,梦中那只被他救过的黄鼠狼健步走到他面前,口吐人言道,“恩公,谢谢你曾救了我,我今日前来,是来报恩的。明日未时,你会经过杨家庄,庄主杨能小女儿杨柳得了‘红蛇琐命’之病,你带上一盒银针,到时候用针刺她的三商穴,便可治好她的恶疾,与她修得百年之好。”
黄鼠狼说完,孙小胜也醒了,他看了看窗外,还是一片漆黑,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也就没有当真。他赶紧又闭上眼睛,准备睡到天亮,可奇怪的是,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了,黄鼠狼的话,则一遍遍在他脑子里回荡,他也暗暗寻思开来:我这是怎么了?难道那黄鼠狼通了灵?特意投梦送我一段姻缘不成?
天亮之后,孙小胜找到孙大友询问,“爹,你说梦中之事,能不能当真?”
孙大友皱着眉道,“这谁说得准呢?比如我小时候,经常梦见自己在床边撒尿,等我醒了,床边还真有一大泡尿渍。”
如此说来,梦中之事,也并非都是假的了?想及此,孙小胜立刻去药店买了一盒银子带在身上。辰时,他装好豆腐,又朝乡下走去,边走,他边大声吆喝道,“卖豆腐勒,又香又嫩的豆腐,只要一文钱一块!”
也不知什么原因,孙小胜接连走了四五里地,也未遇到一个买主。而往日的这个时候,一担子豆腐,几乎都卖了一半了。“难道是我天天叫卖,附近的人都不想买了?看来今日得走远一点儿才行啊!”孙小胜一阵寻思后,又加快了步子,他必须赶在午时之前,把一担子豆腐卖完。因为过了午时,太阳就很毒辣了,豆腐再卖不完,就容易变质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走了近二十里地后,一担子豆腐,终于卖完了!这个时候,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小村庄,村中足有上百户人家。这些人见了面,不是叫“杨兄”,就是就叫“杨老伯”,孙小胜心头又是一阵诧异:难道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真的到了杨家庄?慌忙间,孙小胜找人一打听,果然,这就是杨家庄!更为神奇的是,当时正是未时。
难道梦中之言都是真的不成?孙小胜又是暗暗一阵惊诧。这时,已经有个村人在村口议论开了,只听一个妇人说道,“你们知道吗,杨庄主今日不但提高了悬赏的筹码,还放言说,谁治好了杨柳的恶疾,他就把她嫁给谁!”
“可惜咱们庄里的外来郎中李雄医术不过关,不然他就能抱得美人归,再也不用打光棍了!”一个老汉笑着打趣道。
另一个年轻汉子笑道,“我倒是想去试试,可又没那个本事!”
孙小胜听了几人之言,心中又是一阵激动不已,他不由得上前打探道,“诸位,杨庄主的女儿是不是叫杨柳啊?”
“正是!”先前说话的老妇点点头,又叹了口气道,“那姑娘原本长得挺漂亮的,可不知得罪了何瘟神,近日竟得了怪病,身上脸上全长了那种发脓的血泡,如今都不敢出来见人了。”
全身长满了血泡?难道真是所谓的“红蛇琐命”(又名蛇缠腰)?孙小胜一惊,赶紧又向众人打探了杨家的住所,然后急急朝庄里走去。众村民以为这小子只是去看热闹的,因此都没把他当回事。孙小胜来到杨柳家外时,发现四处院墙高筑,一扇朱红色的大门,更是彰显了杨家人不凡的身份。
“咚咚咚!”来不及多想,孙小胜迫不及待地叩响了大门,向家丁禀明了来意。那家丁狗眼看人低,不由得仰头大笑道,“哈哈哈,你个豆腐佬,不安心卖你的豆腐,跑到我们府上来捣什么乱?实不相瞒,我们老爷已经请了七八个神医给小姐看过病了,他们对小姐的病都束手无策,更何况你一个卖豆腐的?你还是赶紧挑了担子滚蛋,不要进门去自取其辱了。”
“你这小哥怎么看不起人呢?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才知道啊,更何况,我进去给小姐看上一眼,如果能治我就治,不能治我再转身离开就是了,如此一来,小姐又不会吃亏,你说是不是?”孙小胜不服气道。
那家丁冷哼道,“我们家小姐还未成婚,岂能让你说看就看?你还是赶紧走人吧,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们杨家就是这样待客的吗?看来你们小姐是没得救了哦!杨家小姐没救了哦!”孙小胜气不过,故意扬长了声音在门外大声嚷嚷。那家丁担心杨能听到这声音后,会找他的麻烦,赶紧使力去推孙小胜道,“臭小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快给我滚!”
孙小胜人高马大,这个瘦小的家丁一时拿他还没有办法。恰好这个时候,杨能听到了孙小胜的吆喝声,心中更是烦闷,不由得气冲冲走到门口,瞪着家丁和孙小胜就问,“马三,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快给我住手!”
“您就是杨庄主吧?是这样的,我想去看看小姐的病,可是你家这看门狗,狗眼看人低,不让我进。”孙小胜担心马三恶人先告状,他便先“奏了他一本”。马三在一旁龇牙咧嘴,却又找不到话反驳。杨能脸色一凛,盯了孙小胜好几眼道,“你会看病?”
“老爷,别听他胡说,他就是一个卖豆腐的!”马三抢白道。
孙小胜拿出银针冷笑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杨小姐得的是‘红蛇琐腰’之病,我虽非神医,但治她这病,却可以针到病除。”
“那,那快快有请!”杨能一惊,慌忙抓住孙小胜一手往大门里拖去。他为何会这么激动呢?因为先前有神医也看出了杨柳是患了“红蛇琐命”之病,但无论如何施针下药,都没有效果。如今听孙小胜如此一说,杨能已然料得他有些手段,自然不肯放过这次机会。
马三见老庄主对孙小胜恭敬了起来,吓得他竟是一哆嗦,不由得给了自己一耳光道:完了,如果这小子真治好了小姐的病,那他以后不是杨家的姑爷了?如此一来,自己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杨家院子颇大,孙小胜把豆腐担子放在门口后,便跟着杨能,七弯八拐,进到了杨柳房中。杨能小妾万氏,是杨柳的母亲,她见杨能带了个年轻小伙进房,心中甚是不解,立即将这老小子拉到一边问道,“老爷,你带这人进柳儿房间作甚?男女授受不亲,她可还未出嫁啊,可不能让他占了便宜!”
“你我都在这里,他能占什么便宜?”杨能白了万氏一眼,轻声道,“他说他能治好杨柳的病,我听他说话,倒也有几把刷子,如今柳儿病情加重,咱们又没有别的办法了,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万氏掉了几滴眼泪,轻声道,“那我要全程盯着他,可不能让他做些出格之事。”
“嗯,我也会盯着的。”杨能点了点头,重新走回孙小胜面前,请他赶紧治病。当时,杨柳是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的,因为身上的毒疮还有剧烈的疼痛之感,导致她嘴里不时发出一阵“哎哟”的吆喝之声。她见有陌生男子进了房中,慌忙让丫鬟把床上的纱帘放下。
杨能看了不由得急道,“女儿啊,这位先生是来给你看病的,你这样避着他,他如何对症下药啊?”
“不用再看了,小姐,你且伸出右手即可!”孙小胜早就发现杨柳脖子上也长了那种带脓血泡的疱疹,已然料得她就是得了所谓的“红蛇琐命”之病,于是拿出银针,在杨柳右手的老商,少商,中伤三个穴位轻扎起来。还没扎得几下,杨柳就感觉浑身的疼痛瘙痒之感立即消失了一般,当即也停止了吆喝。
“怎么样,女儿,你怎么样了?”万氏以为孙小胜失了手,把爱女给治死了,吓得她差点儿就扑进帐帘中去了。这时,只听杨柳神清气爽地说道,“好多了,再也不痛不痒了!”
如此说来,这人还真有几把刷子了!杨能一喜,又连连抱拳行礼道,“先生真神人也!”
“先生,你既如此能耐,你可否说出,我家柳儿这病,因何而起?”万氏还有些不服气,便又刁难孙小胜道。孙小胜也不知怎地,随口就道,“本病多因肝胆火盛、内蕴湿热,外感湿毒之邪所致”。不得不说,说出这话后,孙小胜自己都感到惊讶不已。而杨能和万氏听了,自然也对这小子顶礼膜拜了。当然了,这毛病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痊愈,于是孙小胜跟庄主杨能约定,七天之内,每日下午未时,他都会来给杨柳施针治病。
到了第八天,杨柳身上和脸上的毒疮全部消失了,脸上的美貌也渐渐恢复了。这时候的她,神清气爽,自然对孙小胜是感恩戴德。而且,经过七天时间相处,她发现这小子谈吐文雅,长得又不赖,心中已然对他生了几许情愫。孙小胜被杨柳的美貌和善良所吸引,对她也十分倾心,便主动问杨能道,“不知杨老爷曾经是否说过,谁治好了杨小姐的病,就把她嫁给谁之话?”
“哈哈哈,自然说过,好小子,你放心吧,我杨某一言九鼎,绝不会赖你的。”碍于孙小胜的身份,杨能心里虽然还有点儿小疙瘩,但他为了不失信,还是在三日后,为二人风风光光办了婚事。孙大友见儿子能耐了,娶了如此漂亮一个媳妇回家,他高兴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婚后,孙小胜为了跟杨柳待在一起,便不再下乡卖豆腐了,二人安心经营着铺子,使得孙家豆腐店的生意越来越好。杨柳肤白貌美,待人友好,前来买豆腐的男女老少,便都称她为“豆腐西施”。好多本来不喜欢吃豆腐的人,看了豆腐西施之色后,竟大包小包的买起了孙家的豆腐,这使得孙小胜和他老爹,做豆腐都做不赢了,真是供不应求啊。
如此过了半年。一天下午,豆腐又早早卖完了,孙小胜夫妇准备打烊,早点儿休息。这时,一个瘦骨伶仃的中年汉子,跌跌撞撞走到二人面前问,“二位老板,能不能给我点儿吃的,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说罢,他一头栽倒在铺子前。不用说,他是真的饿了!
孙小胜夫妇都是善良之人,不可能见死不救,他们急忙将此人抬进屋中,然后用豆腐汤将他灌醒。男子醒后,肚子又叽咕叽咕叫了起来,杨柳急忙拿来几个白面馒头道,“这是中午我们没有吃完的,你若不嫌弃,先填下肚子,一会儿我们把晚饭做好了,你再多吃点儿。”
“多谢大哥大嫂。”男子吃了馒头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孙小胜趁机跟他交谈起来,便问他道,“你有手有脚的,随便找个苦力活,也能混碗饭吃,为何流落至此啊?”
“我从乡下来,到城里想找个活干,可是我没什么技术,只能卖苦力。前几天倒是在码头找了个卸货的活,可干了没两天,主顾嫌我太吃得,就把我赶走了。我身无分文,又讨不到吃的,这才沦落至此。”这个自称阿力的男子流着泪,很是伤感地说道。话音刚落,他手中的三个白面馒头就全被他塞进了肚中。不得不说,他确实太吃得了,孙小胜和杨柳看了竟是一阵吃惊。
少顷,孙小胜忽然对阿力说道,“正好我这里差一个干苦力的活,你若不怕累,就在这里住下吧。”
“我不怕累,谢谢大哥收留!”阿力一喜,立即跪下朝孙小胜行了一个大礼。杨柳见状,竟有些担心,赶紧将孙小胜拉到半边,轻声道,“你没听他说自己是个吃货吗?你留他干活,不怕把咱家吃垮吗?”
孙小胜笑道,“他就是再吃得,也吃不下三锅豆腐吧?娘子,无论什么时候,咱们都要保持一颗善心才好啊。还记得我来岳丈家给你治病的情形吗?实不相瞒,这事儿多亏了一只黄大仙,我才能把你治好,才能与你喜结良缘啊!”
“这个故事你都给我讲了许多次了,我自然知道善有善报的道理,刚刚不过是怕你多虑,所以才有此一问的,现在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杨柳莞尔一笑,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就这样,阿力在孙家豆腐店里留了下来。虽然这小子吃得多,但他干起活来,也十分卖力,如此一来,孙家每日卖出的豆腐,是越来越多了。
有句古话叫做“人怕出名猪怕壮”。至从“豆腐西施”的名号在城里传开后,许多有钱人竟打起了她的主意。其中有个刚从朝中退下来的侯御史,仗着有钱有势,他竟想把杨柳抢到家里做第八房姨太。于是,在某天清晨,这家伙直接带了七八个家丁,雇了一顶轿子,硬生生地将杨柳从豆腐铺里绑走了。孙小胜虽然善良,但他也是个有血性的男人,他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媳妇被这些恶人抢走?慌忙从柴房里拿了把菜刀出来,要找这些人拼命。这时,阿力忽然拉住他道,“大哥,鸡蛋碰不过石头,咱们不能跟他来硬的!你放心,我有办法救嫂嫂,你先不要激动,一会儿我就去侯府走上一趟,我一定会把嫂嫂安全带回来的。”
阿力说完,便悄悄尾随在了这帮人身后,随后又在青天白日之下,翻墙进入后家大院。等侯御史将杨柳抓进他房中,欲行不轨时,阿力忽然从背后袭击了这老小子,并掰断他双手道,“吾习武三十余年,得过太极真人武学妙传,你若想活命,赶紧把我嫂嫂送回去,再送上千两白银赔罪,否则三日之后,你这双手就废了。你别想着报复我,因为就凭你这点儿人手,完全不够我练手。”说完,阿力猛地击出一掌,他面前的一张八仙桌竟从中裂开,一分为二。侯御史吃了这一吓,还心有不甘,于是大声叫道,“有贼进来了,快来人啊!”
他这一叫,瞬间有十余名家丁手持各种利器冲进房中,结果,他们无一例外的被阿力打了个鼻青脸肿。直到此时,侯御史才服了软,急忙跪下来乞求饶命。阿力将一把短刀飞入侯御史身后的床框上道,“下次若再敢耍花样,我定取你项上人头!”
“不敢,不敢。”侯御史哭着脸叫人送上了千两白银,然后又恭恭敬敬将杨柳送回家中。杨柳谈起阿力在侯府的所作所为后,孙小胜不由得抱住她身子感叹道,“娘子,这次多亏了阿力,不然咱们就再也见不到了啊!”
杨柳不无感叹地说道,“是啊!当日你好心收留了他,如今他救出我报恩,这还真是好人好报啊!”
经历了此事后,孙家人对阿力变得更加尊敬起来,侯御史之流,都忌惮阿力的武功,再也不敢来找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