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东方雨

不知何时，乡下的寨子里，猫儿这种讨人喜爱的动物会被抛弃，成为不折不扣的流浪猫。秋冬或冬春之交，你若在田边漫步，间或会看见猫儿从空旷的田野里匆匆跑过……

.猫鼠旧事

上个世纪，猫是很讨人喜欢的！也只有富裕点的家庭才能养得起这种东西，大抵是它模样俊俏，皮毛柔美，性格温顺，惹人喜欢，还有一项更重要的技能，那就是它会捕捉老鼠，为人类保护粮食，亦或家具不被破坏（老鼠的啮咬）。听大人们说，只要有猫的地方，是看不到老鼠的。那个年代，老鼠是“四害”之一，人人喊打，不亦乐乎，老鼠成为被消灭的对象，猫的作用更是功不可没。

听老辈人讲，猫儿曾是老虎的师傅。老虎跟随猫儿学徒的时候，觉得本领学得差不多了，就合计着如何吃掉猫儿，想独霸天下。一日，猫儿和老虎在树下乘凉，老虎觉得机会来了，乘猫儿不备，扑向猫儿，没想到，猫儿噌的一下，瞬间爬上树去。老虎无奈，仰头对猫儿说：“师傅！你怎么还留了一手！”猫儿说道：“徒儿！为师如果不留一手，岂不成了你口中之物！”从此，民间但凡师傅教徒弟的，都会留一手绝活，免得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猫咪来了

鼠年的夏日，由于临近退休，我的工作地点有所变化，去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准确地说是一个很远很远的乡下，周围有几个不大不小的村寨。

几排校舍，几十名学生是这个地方的特色，虽然节凑慢了些，倒也清静。远离喧嚣，远离繁杂，心也坦然了许多。

由于离家较远，中午是无法返程的，无奈，几个同事搭伙做饭，凑合吃点，下午继续工作。

校院位于村寨边缘，三面皆是耕地，有些冷清，尤其秋冬，庄稼收割完毕，四周空荡荡的，有些寂寞和无聊。

但是，几次吃饭的当口，猛然间听到几声“喵喵”的叫声，打破周边的寂静，令人十分好奇。起初，余以为不过是只家猫而已，同事却说那是野猫。余不解，问之，答曰，乡下人口外流，猫儿无人供养，只能流离失所，家猫变野猫，四处游荡。余愕然…

.一只扒鸡

经常光顾我们住所的是只成年猫，猫龄两三年光景。细细想来，大抵是很多时候，我们把少的可怜的残羹冷炙倒入下水道，被猫儿发觉，偷食而已。

这只猫儿通体黝黑，骨骼健硕，正值壮年，只是身子廋了些，皮毛缺少光泽，看上去有些猥琐，发育不良。

时间久了，黑猫天天光顾，大家都习以为常。饭后待我们离开，经常看到猫儿去下水道处舔舐残羹剩饭。

平时，大家为了生活有趣，凑在一起，集中在一间房子里，将两张桌子对接，四周放了几只矮凳，算是饭桌。做饭，大家轮流；食物，无非就是面条、亦或馒头咸菜，即使炖菜，也只有白菜猪肉炖粉条子，吃着舒坦，由于一只电锅的缘故，生活只能将就。为了改善伙食，大家不免从家里带来些现成的吃食，多数是包子、馅饼之类的东西，那次一位同事带来一只扒鸡，可惜，我们无福消受，被猫吃了个精光。

那日，吃午饭的时候，一位同事说，头天晚上家里来客人，拿了一只真空扒鸡，家里人都不爱吃，就给大家捎来了。不巧，那天大家带来的东西多，考虑到真空扒鸡能很好保存，就打算第二天再吃，于是就把它搁在菜厨里了。

第二天做饭的时候，值班人员怎么找也找不到，难不成有人偷吃了？正在大家费解之际，一位同事发现蹊跷：在墙角处，真空扒鸡的袋子已被撕破，扒鸡只剩下一副鸡骨架了。又有一位同事发现伙房屋子的纱窗被移动出一条缝隙，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偷鸡贼是那只天天光顾的黑猫。

那位同事继续说道，这猫很聪明，以前就用爪子把纱窗拨开，钻进来偷食过东西。

大家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倒不是为那只扒鸡惋惜，而是猫让我们明白了以后得加强防范，防止这只猫搞得我们鸡犬不宁。

.得寸进尺

又到开学季。某一日，同事小张发现一个特殊现象，午饭的时候，黑猫又领来一只花猫，黑白分明，个头稍稍矮了点，瘦骨嶙峋，惨不忍睹。

同事见他可怜，午饭后便把一整个馒头掰碎，连同菜汁，盛在一个塑料盆里，搅拌均匀端给猫儿。

看到两只猫儿狼吞虎咽的样子，大家都觉得做了一件善事。从此以往，不管谁值班，都多多少少留一点，给两只猫儿提供方便。

寒来暑往，日复一日，两只猫儿按时就餐成了习惯，也为我们寂寞的业余生活带来了几分乐趣。

几个月过后，我们发现两只猫儿已改变了样子，不再是瘦骨嶙峋，皮毛无光的惨状。午饭后，猫儿肚子鼓鼓的，圆圆的，皮毛光亮柔顺，脚步轻快有力；很多时候，两只猫儿会懒洋洋地躺在北墙根下，任午后旭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伸一伸懒腰，打几个哈欠，美美的睡一个午觉，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慢慢地，我们发现一个问题：开始的时候，猫儿隔着栅栏偷吃，自从给它们设置固定的食器，猫儿便从栅栏外迁移到栅栏內，距离我们近了许多，猫儿也由原来的偷偷摸摸，变为堂而皇之，光明正大，只是很怕人靠近。

后来，不知怎地，猫儿一旦看到有人去伙房，便急不可耐得飞奔而去，围着你喵喵直叫，开始向你索要食物；更有甚者，几次偷偷钻过门帘，登堂入室，被我们呵斥而退。它们这些得寸进尺的行为，让人多少有所不爽，但却无可奈何……

.如之奈何

生活在平平淡淡中度过，日子也在平平淡淡中前行，而变化最大的莫过于两只身宽体胖的猫儿。牛年的冬月，猫儿的队伍又有了新的变化，成员由原来的两只增加到三只。

新加入的猫儿，样子十分好看，猫儿的皮毛与众不同，毛色搭配完美无缺，褐色皮毛，让人看了有些爱不释手。

只是有个问题困扰着我们：是继续给它们增加食料，还是撒手不管，大家意见相左，一直难以统一。

就这样在众人喋喋不休的争论中，日子又过去了大半个月，我们依然那样谈笑风生的坐在一起吃午饭，猫儿也依然那样准时来到墙根下等待施舍，猫群中也依然那样喵喵不停的发出叫声，慢慢地，大家也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猫儿的未来将如之奈何？没有人去回答这个问题，也许顺其自然是最佳的选择。

——作于年12月

壹点号东方欲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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