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野猫 >> 野猫的种类 >> 她被爹娘卖去养父母家,惨遭哥哥玷污,最后
十多年前,我在深圳一家日报社实习。
一天,报社接到电话,一个叫琴的女人想让我们帮忙寻找遗失的女儿。
我受命采访这个故事。
于是,在一个明媚的春日下午我照着纸条上的地址寻了去。
琴住在宝安区沙井镇一个农民村的小巷子里。
我转了几次车,才走到一个狭长的胡同。
胡同两旁是高高的独栋农民楼,一栋连着一栋,密密地拥挤着,人在胡同里就显得格外小,有点见不到天日的感觉。
偏偏胡同里又很热闹,两边的房子都是门面房,理发店小吃店杂货店做什么生意的都有。
走着走着,窄窄的巷子里居然出现一小块没有盖楼的空地,写着“蚝村活动中心”。
空地中间,是一棵百年大榕树,有一个老人在树下拉着二胡,声音咿咿呀呀断断续续的,那种凄凉绕树三匝余音袅袅。
走过空地,是一个垃圾收购站,在那里,我见到了琴,一个40岁左右的女人。
当我看到她时,很是吃惊,这个女人,有一种自带气场的美。
她穿着一个改良版的旗袍,发髻整整齐齐地盘起,和她背后的那个垃圾收购站的背景是那么地格格不入。
我说:“姐姐,你真美。”
她拉着我的手说:“我这辈子都爱臭美。”
于是,没有任何障碍的我们聊了起来。
这一聊就是一个下午,直到月挂枝头我才离去。
那个下午,我听了琴长长一生的故事。
榕树旁的二胡声隐约传来,风翻卷着树叶到我们脚下,就像在北方的秋天里一样。
从那天起,我每天下午都去找琴,听她讲自己的过往经历。
(一)
琴出生在四川的一座大山里面。
父母有十一个孩子,前十个都是女孩,最后一个才是男孩。
琴的父母常年在距家几十里的青石镇上打工,带着她们的弟弟。
留下琴和她的九个姐姐在村子里生活。
最大的姐姐十五六岁了,能带她们玩,给她们做饭。
琴对父母没有任何的印象和感情。似乎,他们之间都视对方为空气。
但于琴而言,这种无视是无奈,更是绝望。
琴说,在她幼小的记忆里,有两点感受特别深刻。
其一是饿,常常是没有吃的,就去红薯地翻红薯,翻到了红薯就在河边洗一洗,生吃下去,也是很香甜的。
其二是恐惧夜晚,天一黑,就看不到路了,她和几个姐姐就抖在一条被子里,听到野猫和鹰鸟的叫声,就想往被窝里深钻,但是那条被子往往连他们几个瘦小的身体都盖不住。
琴的父母常常会从青石镇领来所谓的有钱人,来她家挑选孩子领养。
她的三姐、五姐、八姐都被有钱人家领走了。
每当看到姐姐被领走,琴一方面是害怕,害怕陌生人带她到未知的地方;另一方面又有一丝隐隐的羡慕,她好想看看青石镇外面是什么样子,也好想见见父母眼中的有钱人家生活是什么样子。
想的最多的是:到了有钱人家是不是能吃饱呢?
这一天终于来了。
在琴六岁的一天,青石镇的一对中年夫妇来村里带走了她。
琴说她忘记了那一天具体的情形,只记得自己在离开村子的时候没有哭,心里想着再也不回这个鬼地方了。
几个姐姐呆呆地望着她被领走,云雾弥漫了山野的上空,她的身影渐行渐远。
养父母家在镇上开了一家小饭店。
不愁吃,琴第一天到养父母家就吃了大饱。
她以为这是幸福的开始,殊不知却是噩梦的又一段。
养父母家没有女孩,只有两个男孩:一个12岁,一个10岁。
琴当然不知道养父母把她买来的目的,但从进这个家的那天起,琴就有了做不完的家务挨不完的打。
琴的主要任务是喂猪。
因为养父母家的饭店会有剩饭菜,所以在院子的后面空地上便养了几十头猪。
饭店里剩下的饭菜整桶整桶地担过来,琴便先挑一碗来吃,剩下的拌上猪食喂猪。
除了喂猪,她还要洗全家的衣服。
喂猪的活又脏又累,但是琴倒不觉,她似乎是天生就爱美的人,总是穿的干干净净。
尽管很多时候是哥哥们剩下的补丁衣服,她也会拼命搓洗,用刷子刷得白白净净。
挨打主要是由两个哥哥引起,两个哥哥对这个新来的妹妹很新奇。
欣喜他们有了可以随便指派、随便侮辱、随便欺凌、随便打骂的妹妹。
他们让琴干所有他们不想干的事,背书包、刷鞋子、系鞋带。
他们让琴去商店里偷他们想要的玩具,琴不同意他们就拽着琴的头发厮打。
两兄弟甚至以扇琴的耳光为乐,经常莫名其妙地就你一耳光我一耳光地扇琴,看着琴瑟瑟发抖躲在地上,他们再用脚踢她。
琴被打痛了,有时也会反抗,但每次她和两个哥哥打架时,招来的都是养父母对她往死里打,打完之后跪青石板。
那几年,琴的大腿上、胳膊上、脸上都是伤痕累累。
也不是没想过逃跑,那一年琴10岁了,听说了自己父母就在镇上的消息。
在一个雨夜跑着找父母,没听到父母见她第一眼就问,“你咋来了?我们没你这个女儿。”
无奈的琴又哭着跑回去,结果被养父母罚跪一个晚上。
(二)
琴永远也忘不了的是12岁那年的那个雪天。
那时,大哥二哥都已经早不上学了,是镇上的混混。
有一天,他们领了一群混混来家里玩。
天空纷纷扬扬地下着大雪。
他们没地方去,就窝在屋里打麻将、喝酒。
琴在厨房里炒菜做饭,她觉得自己是他们的奴隶。
当琴做好一锅米饭给他们端过去的时候,这群小混混邪念产生了。
是的,他们玷污了琴。
不知道是八个人、还是九个人、还是十个人。
两个哥哥也都在内。
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琴麻木地任眼泪滚落成行。
那个雪夜,琴一个人走在小镇上,从东走到西,又从西走到东。
她的身体火辣辣地疼,她的心如冰一样冷。
有那么一刹那,琴想: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但是活着本身又似乎没有意义可言,她也没有死的勇气。
从那天起的夜夜夜夜,琴都在噩梦中惊醒。
常常会有黑色的幻影在夜里走到她身边,她恐惧又期盼着。
似乎幻影是她最恐惧的仇敌和最亲密的朋友。
两个魔鬼一样的哥哥还是会时不时地骚扰她。
经常流血,时时疼痛。
她的身体如同插入一把刀,但她以木然应对,好像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
她拒绝和养父母一家人说话。
养父母隐约知道了自己儿子干的事,但似乎也是默许的态度。
若干年后,琴知道自己两个操蛋哥哥因为在镇上打架一个死亡一个进了监狱。
她在心里长笑了一声:苍天终于开眼了。
命运的又一次转机发生在两年后的一个毫无预兆的早晨。
经常在外面闯荡的镇上的一个邻居叔叔突然在一天早上找到正在喂猪的琴,问她: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出去打工?琴抬头看看太阳,明晃晃地耀眼,又似乎在她眼前散成光芒万丈。
她想都没想就点头了。
邻居叔叔说:“那好,你什么都不用带。中午12点我在车站等你,你小心点,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然后叔叔就走了。
于是整个上午,琴的心中都闪着明晃晃的太阳,想着想着就哭了。
琴很早很快地把活干完,然后溜到车站。
小镇上的车站极小,极破落。
每天只有中午一列通往市里面的列车。
琴从来没有坐过,14年的生命中,她从来没有离开过青石镇。
但是,一点都不依恋。
她偷偷地跟着叔叔上了车,紧张得出了一身汗。
叔叔倒是很轻松,遇见认识的人,大大方方地说:“这是我侄女,跟我去外面打工呢。”
一路上,叔叔对琴很好。
给她买她以前从来没有吃过的饼子,带她住铺着白色床单的宾馆,说话还很温和,没有打过她。
对于琴来说,这就足够了。
不知道转了几次车,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最后辗转来到北方。
叔叔把琴带到一个偏远的村庄,一栋破败的房子前,对琴说:“孩子啊,你不要怪叔叔,你在这里会比在家生活的好呢。”然后,叔叔就走了。
琴被叔叔卖了。
卖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满脸胡子拉碴的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