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野猫 >> 野猫的形状 >> 芦叟专栏风雪之夜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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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至节到了,风来了,雪来了,更冷的冷来了。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看着越来越浓的暮色中飞扬的雪花,我在暖融融的楼房里,品着红茶,正神思雪梅之吟时,忽然觉得心头一紧,身上一阵发冷,我分明感觉到那只还在老家的花花,正在瑟瑟发抖…..
每到冬季的这个阶段,我儿子总要催促我及他的老妈来济南过冬。何况儿子及儿媳正在这个时候有事无法照料我的孙子呢!于是老妻决计马上去济南。走时,我妻子给花花—-我家的猫咪,准备了足够半个月的粮食——用煮熟的猪肉与馒头搀和好的猫粮,把这些猫粮装在一个塑料袋里,挂在我家南房的北墙上。又把家里的钥匙交给我的一个侄媳妇,并嘱咐她隔上几天来看看,好给花花的食盆里续上些猫粮。
算算我与老妻来济南已二十多天了,尽管花花有独立生活能力,我还是担心它在这风雪之夜,没有了吃食,再加上这奇寒的突袭,花花能在夜里睡得着觉吗?
我又分明记得,来时我是给花花常去的厨房里抱了不少的柴草来的,并把门特意给它留了一条缝,有这些柴草做窝,花花不至于睡不安稳吧……
早先,我老家卧室的床上常落下一些泥块尘土,那都是屋顶上的大小老鼠们造下的孽!老妻爱干净,拾掇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妻子给我商量,用塑料布张上天棚不就不落土了吗?真是个好主意!我俩上上下下的收拾了一晌,总算利落,准备晚上睡个不吃尘土的干净觉。谁知半夜时分,天棚上始是“窸窸窣窣”的响,继尔是“扑扑通通”的跳,鼠儿们把天棚当成了游落场,甚或有的鼠子把天棚当成了“蹦蹦床”,你说这觉还咋睡?
妻子于是决计养只猫,来消灭或驱除这些害人虫。
邻居大婶家正好老猫下了崽,我妻子便抱了只回来。妻子用双汇火腿肠与馒头一起嚼碎了,吐在手掌里喂花花;有时,妻子也会把牛奶倒在瓶盖里喂它。每天只要我妻子这么“花儿—花儿——花儿—-”的一唤,花花便会凑近我妻子,厮磨我妻子的裤脚,然后就会舔我妻子伸出的手掌。
花花长到三四个月的时候,己是只半大不小的猫了。还别说,自从花花住我家后,鼠儿们可能嗅到了几分不安的气味,不敢贸然行动了——它们的动静小了许多,或许它们更多的转入了地下活动。
花花真是一只懂事的猫,甚至是一只非常有上进心的猫。它似乎明白自己现在还很弱小,还不足以对付那些蠢蠢硕鼠。要想对它们一招致命,一剑封喉,还须不断的强大自己,还须不断的苦练杀敌本领。于是,我家的院子里,常见花花弓伏着身子,摇着尾巴,两眼凝视着枝上的一只鸟,或花上的一只蝶,然后,一纵身,象离弦的箭;一闪前爪,象泰森挥出的拳。尽管鸟飞了,蝶远了,花花依然不气馁,依然乐此不疲。又常见每天早晨,花花舔舐着自己的前爪,然后两爪交替着给自己洗脸,洗完脸后,找一树干,两爪就是一阵猛抓,知道它是干嘛吗?它是在磨剑!它是在练铁砂掌!不要小觑它的一双角质猫爪,这是它的虎牙!这是它的利刃!有多少羊狠狼贪的硕鼠丧命于它的利爪之下!少林!少林!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来把你敬仰…..我为我的花花歌唱。
正当我对花花的蓄势待发充满了期待的时候,我的儿子又发来了命令,他与我的儿媳须到上海工作一段时间,孙子需要我们前去照应。我心里掂量了一下,想出了个两全之策,我给妻子说:“你去照顾咱孙子,我在家照顾花花和咱院里的几畦青菜。”我妻子没用思考,便不容置疑地说:“不行!咱得一块去!”我知道她是怕我在家“毁了”!
前几年,医院做了一个手术,把我妻妻子吓得可不轻。那二年我妻子在济南照顾我孙子,我在家做些施工工地的收尾工作。我的一些狐朋狗友看我一人在家怪可怜的,于是就今天东,明天西的轮番请我胡吃海喝,我那时是有名的“一根火”“不倒翁”,能抽能喝自恃甚高,我的身体出了“状况”就是那时我不忌生冷造下的。我的妻子却很内疚,她认为都是她扔下我一人在家,没照顾好我的结果——因为她清楚我的厨艺“精练”到只会下面条这一样独门绝技,所以,以后的几次去济南,她不轻易让我一人在家了。
看到妻子已不可商量,我只好对她说:“你看花花目前还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撇下它,岂不害了一条生命?”妻子说:“我想好了,咱大嫂喜欢养猫,把花花送给她好了!”
等儿子儿媳回济南后,我老两口又回到老家。到家的当天,我便去大嫂家看花花。此时花花正与大嫂养的另外两只猫,在大门旁边的一排玉米囤底下玩耍,我便伸手“花儿—-花儿—-”地招唤它,它回头若有所思,似曾相识地看了看我,然后一溜烟似的追逐它的伙伴去了。
我喜欢在大嫂门前的水泥路上散步,每次蹓到大嫂门口,我总停下脚步,观察一下花花及它同伴的身影……渐渐,花花们的身影成了水中的月,雾里的花,最后乃至不见了它们的踪迹。我很疑惑,便去问大嫂。大嫂说:“这几只家伙,先是夜不归宿,渐渐几天回家一次,以后,干脆不给照面了!它们竟都成了野猫。”
我不禁感叹了几句,看来它们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呀!
此后一个多月的光景,正在院子里拔草的妻子,忽然发现我家厨房屋顶上出现了一只猫,她招呼我说:“这不是咱们的花花吗?”我观察后确认说:“没错!就是它!”于是,妻子就招唤它的名字,我就去厨房里找些剩饭给它。猫顺着靠厨房的一颗树跳下来,并不吃食,而是在院里这是瞧瞧,那里睃睃,又是一副若有所思,似曾相识的样子,然后纵身上树,越墙而过….
以后,又如此这般了几次,它开始在我家进食了,逐渐,不断地来,不断地住。逐渐,它开始登堂入室,敢到我屋里寻视一番了。最后,它终于又在我家落了户。
我妻子非常高兴,好象久别不归的孩子回到了家!妻子细心地给它做好吃的,有空就用梳子梳它的毛,给它逮身上的虼蚤。这时,花花就会眯缝着眼,“喵喵”地叫上几声,象个撒娇的孩子!
某日一早,我见花花从厨房里叼了一只大鼠出来,这真是一只硕鼠!开始,我以为是只死鼠,定眼看,硕鼠的肥腿还动着呢!我确定这鼠是花花的战果了!
花花并不急于给鼠开膛破肚,而是把鼠放在一丛青草里,我下意识地掂起一把铁锹,准备硕鼠乘花花不备逃窜时,好助花花一锹之力。我太低估花花的能力了。
花花把鼠丢在草丛里,并不看它,而是把头扭向一边,似乎是把战利品忘了。想那硕鼠也是久经沙场,诡计多端的大虫,它也想学鸿门宴中的刘老三,想间道而亡!于是那大虫便往前一跃,花花并未动身,它用一前爪只往前一探,好像它的前爪安了弹簧,便一把按住了那大虫,只往回一拉,那大虫便被花花圈回了两臂间。花花拿眼左左右右地打量这大虫,用它的鼻子嗅那大虫的鼻子,又用它的虎须撩拔那大虫的脸,那大虫那还睁得开眼睛,我估计这时大虫的心脏都要跳出体外了,因为它此时已觳觫成一团…..
见那大虫已成这个怂样,花花好像来了气,叼住那大虫的脖梗儿,一甩自己的脖子,那大虫便已飞出两米开外,此时的大虫缩成了一团肉球,顺着落地的冲力,来了一串的就地十八滚….尚未稳,那花花便一个饿虎扑食,象一把撒开的网,全身便压在那大虫身上,稍顷,花花一起身,又一屁股墩在那大虫脑袋上!对这大虫来说,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啊!我对花花有的只是赞美与钦佩: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这段时间花花的野外生活,不亚于一场严酷的军事拉练啊!
今年九月份,儿子与儿媳又要去上海做事,我与妻子还得去济南。这时,我对花花的独立生存能力已有了几分信心!这次,给花花放置了一部分食物后,我与妻子便放心地去了济南。
在济南待了不到十天,我便耐不住了。于是,我对妻子说:“我得回家去看看,一是不放心花花,二是院里的菜畦须要种上时令蔬菜了,务了农时便荒废了。”妻子见我如此说,便同意了我的请求。我立马开车起程,中午时分赶回家中。
一到家,我便招唤花儿,未果。我又察看花花的餐具,餐具里早已空空如也…..花花去了哪里了呢?此时,我只有耐心地等待。
傍晚时分,花花翻墙回了家。只十来天功夫,花花瘦了好多,两肋夹夹着,身上长毛奓撒,两眼暗淡无神。见了我,有气无力地叫了两声,却没忘用它的尾巴扫了扫我的裤脚。花花这是怎么了?我鼻子有点发酸,赶紧从车上拿回香肠与馒头,把两样搀和好了喂它,它只是嗅了嗅,没吃。这可是它的最爱呀!难道它是病了?还是吃了不好的东西?
见我来了,花花也不出门了,大概它现在没有力气出门了。我也不离开它了,我在观察它。
花花在院里也不大走动了,不是在阳光下躺躺,就是在树荫下趴趴;招唤它,头也不抬,只是眼睛眨巴眨巴。拿生鸡蛋与牛奶往它嘴里灌,不喝,都从嘴角流出来。我真后悔这次我去了济南,正是这次我的外出,才致使花花遭遇如此的生命危急!
我只好把花花送往兽医站,兽医说:看来它是吃了药死的老鼠了,以它目前的状态,无法施救了,它最多只能有两天的生命期限。听完兽医的话,我的老泪就流了下来……
回家后,我只有对上天祈祷和对花花忏悔,冥冥中,好像有个声音在对我说:不要轻易放弃!
好吧!我打起精神,对花花的抢救做最后一搏。目前,唯一的方法是让花花进点食,哪怕让花花的生命只延续一点点,也能让我的心理稍稍有些安慰。
无意中,我发现厨房的窗台上放着一支孙子暑假来家时玩过的一支,没有了针头的医用注射器,我当即打破一只蛋壳,从里面抽了半支的蛋液,强行注入花花口中,随着花花的呼吸,蛋液喷入嗓眼一部分,伴着花花的咳嗽,从嘴角流出了一部分蛋液及一些白色的粘粘的涎沫….
第二天,是关健的一天,如果能熬这一天,花花就有了一线生机。上午,我抽满了一支,分两次注入花花口中,得失参半,我听到两声花花回咽的声音;合黑,又是一支,这次花花的舌头伸出来,舔了两下唇边的蛋液……
第三天一早,我招唤它时,它仰了仰脖儿;还是昨天的方法注射。合黑时,花花竟然从屋廊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并晃晃悠悠地走到院子里。这短短的几步,使我大喜过望,花花有救了!我好像看到我孙子蹒跚学步的样子,我的眼里又是一阵热。我马上把这个喜信报告给我的老妻,我听到了电话中妻子的声音也有了几分哽咽…..
过了中秋节,我妻子回来了,与我及我们的花花团聚了!由此,我与我的老妻更加疼爱花花,花花也由恢复到健硕,经历了一个生死轮回…..但这次,二十多天前的这次,我们不得不又做一次告别……
此时的风雪之夜,我与花花似乎有了某些心灵感应,花花饿,我就感到了饿;花花冷,我也会感到冷。于是,我就再次地问妻子:是不是我往厨房里抱了柴草,是不是厨房里给花花留了门。妻子肯定地给我点了点头。然后,我又与妻子算我们到底来了几天了,那些猫粮到底能够吃到什么时间。妻子这回笑了,说我真鬻沫啊!前天咱不刚跟侄媳妇通过电话吗?说猫粮已吃完了,她又给续上了!我说,通话是通话来,你可没问她见过花花没有啊!
对了,我清楚地记得妻子没有问过侄媳妇见没见到过花花。鉴于上次有过花花的生死教训,我认为兹事体大。于是,我赶紧抄起手机,就要给我侄媳妇打电话,我妻子严厉地制止了我。
妻子说,你个大男人家,这么不懂事呢?不知道咱家也刮风下雪吗?不知道咱侄媳妇和她的几个伙伴上夜班吗?这么个风雪夜,她们几个骑电车赶二十多里的路进城上夜班,你这时给她打电话,安全吗?再说了,她们一进厂就上岗,那么多的纺纱机器,谁能听得到你的电话铃响?你再着急有事,也得等她明天一早下班回家后再给她打!
妻子说的有道理啊!只是这一夜太难熬了。看看平安夜也即将来临,我祈祷花花平安!我祈祷我的侄媳妇及她那几个工友平安!我祈祷所有生活不易,在这风雪之夜奔忙的人们一切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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